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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2-06-11 00:59

[武侠]大唐自在行(全本)-6

  
第018章 无弈之弈
翌日,日上三竿。
元越泽几女醒来后亲口尝着卫贞贞的手艺,不吝赞美之词。直到傅君婥亲自来找他们。
“君婥可是说了一整夜?来先吃点东西!”
单美仙拉过傅君婥道:“傅大师听后如何?”
“师傅与两位师妹都很吃惊,师傅后来又问了我《御剑神决》的行功口诀,我说出后,师傅就闭上眼睛,再也没说话了。会不会有什么事?”
傅君婥有些担心地看着元越泽道。
“这应该是一个学武之人对武道的探索及追求吧,应该没什么事!”
元越泽随口答道。
饭后,傅君婥带元越泽去“弈剑阁”中看望傅采林。
其他几女在单琬晶与宋玉致的“挑拨”下,决定要易容外出,好好逛逛平壤。只留爱静的单美仙与卫贞贞在跟随在元越泽身边。
再次进入那阁楼,傅采林与两个徒弟合席而坐。面色都有些苍白,眼神中却看不出疲倦。
“你们来了!坐吧。”
傅采林声音响起,中气有些不足。
元越泽不明白以傅采林这等修为,几日几夜不休息都不可能会这样的,他苍白的脸色明显是气息紊乱的结果,当下闪到他身后,将元气输入他体内,助他平复气息。单美仙与卫贞贞则在一旁为其他两女恢复真气。
“我该称呼你为人还是神呢?”
傅采林似笑非笑地道。
“傅大师随意,哪怕称呼我为‘鬼’都没关系,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那么在乎。况且我现在根本就是个怪物。”
元越泽笑道。
“如果是平时,我绝不会同意将君婥许给你,因为你是汉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已经不是凡间之人了。老夫便将一切选择自由都交给君婥,而她又不惜……”
傅采林闻听元越泽说得有趣,轻笑后开口道,话并没有说完,但在坐之人当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傅!”
傅君婥对傅采林不是一般的尊敬,亲口听得傅采林许诺,高兴得猛扑入傅采林怀中抽泣起来。
单美仙与卫贞贞赶忙安慰。而傅君瑜与傅君嫱则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傅君婥,偶尔还偷偷拿眼角瞟元越泽几眼。
傅君婥再恢复正常后,忙拉着元越泽给傅采林行礼。元越泽对古代这些礼法根本不太明白,反正既然是傅君婥的长辈,那就随她行礼吧。
元越泽刚要跪下,从昨天起就一直在座上动都没动的傅采林身形一闪,忙在元越泽跪下前将他服起:“你们有这个心就可以了,至于行礼与不行礼都没关系。”
扶起元越泽与傅君婥,两人回座。傅采林长吁一口气,眉头冒起冷汗地暗忖老夫如接受你这未来大神一拜,还不知道会折寿几年!
“‘天刀’可曾接受过你的行礼?”
傅采林座下后笑道。
“没有,宋岳父当时和傅大师差不多,我要跪下时却被他扶起来了。”
元越泽脸上有些好奇地道。
傅采林暗忖果然!
“傅大师你们脸色苍白,呼吸不稳呢?”
单美仙开口问道。
“是因为君婥昨晚所讲的《御剑神诀》的原因。老夫与君瑜,君嫱难免被那口诀所吸引,便自行运气,修习起来,差点儿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傅采林有些后怕地道。
“习武之人对高深的武学有兴趣,被吸引实属正常。傅大师学究天人,应该不可能出现走火入魔现象才对。”
元越泽也有些不明白地道。
“既是一家人了,老夫也不客气,就称呼你们‘小泽’,‘美仙’,‘贞贞’,你们看可好?”
傅采林道。
元越泽几人微笑点头。
“看来你们都没太明白,武学修为不光是要靠头脑去思索与融会贯通的。更需要身,心,技同修方可,老夫很快便悟得第一层的‘以气御剑’,但也接近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再上一层的‘以心御剑’,老夫仅窥其入门而已,再深一些的话,肉身必爆成精血。想来君瑜与君嫱应该也是如此吧?而你们的身体非凡,如一个无底水潭一般,长时间的运功,只会不停增加你们的元气,完全不用考虑会不会溢出的问题。”
傅采林解释完,望向傅君瑜与傅君嫱,二女都点点头。
元越泽想到自己那套吞吐天地灵气的功法也是如此,当下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后点了点头。
单美仙几女也是如此。
“你的其他几位妻子呢?今日怎么只有美仙于贞贞来了?”
傅采林又问。
元越泽便解释几句。
“小泽如何看待中原汉族及周边各族之事?”
傅采林问题如天马行空一般,突然问道。
“老实说,我的心里从没有你们这般将‘民族’分得如此之清,我的理念只是一条‘任何一个种族都有善良之人,也有恶人’,所以我的心里只有‘好人’与‘坏人’之分,而无民族之分。”
元越泽笑道。
“按君婥所言,你所处的一千多年后的时代,是怎样的时代?‘民族分化’严重?还是已经融合到一起了?”
傅采林问道。
“我虽是生长在后世,可严格说来,我与后世所接触的就只有各种书籍及情报。按书籍中记载,各民族仍然斗得很是厉害,但比这个时代要平稳得多。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是亲身经历战争,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中亲自体会那种痛苦,并积压成‘民族仇恨’,这种仇恨力量要比后世强烈得多,因为后世毕竟不如这个时代这般动乱。”
“这就是人的欲-望所致吧!千年后都不会改变多少,只要有人,斗争就会这般持续下去。小泽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在‘人心欲’前,却很不现实。”
傅采林叹道。
“傅大师的想法也是有些不现实。”
元越泽接口道。
“哦?”
傅采林笑了起来,好奇地看着元越泽。
“傅大师该明白,任何一个人,无论作为多大,无论地位多高,他在历史的长河中,都只能是一朵浪花,一朵浪花再大,也改变不了整个河流的流向,更改变不了融入大海的命运。凡间一切生物的生存规律万年不变,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元越泽只有拿出自己从各种书本中掌握的知识道。
“你的意思是说老夫现在所做的全都是徒劳?”
傅采林眯起双眼,盯着元越泽问。
“傅大师的努力,自然由你自己的心去判断其值与不值。是不是徒劳,也应看百年之后的结果而定,不该是你我现在应谈的话题。”
元越泽说完,闭目搜寻右手手腕上的手镯,片刻双目再睁,手腕一转,一本厚厚的“物种起源”便出现在手上,递给傅采林道:“这书乃是一千多年后西方的一个‘天才’所著,虽然傅大师不一定能完全读懂此书,但其中的大概意思,却一定可以通晓,稍后请大师慢慢研读。”
傅采林在听到“适者生存”四字后,眉头显然一皱,却又慢慢舒展开来,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
“小泽是非凡人,为何不拯救百姓于水火之间,还天下一个太平呢?”
傅采林开口了。
“我大概明白傅大师的心思,但傅大师该知我志不在此,更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而我也不太想管复杂的人间之事,这些都由自然界的规律来引导便可。”
“傅大师的修为其实还可以突破的,奈何被太多俗事以及所谓的‘使命’束缚着。虽天纵奇才,创出深谙自然之道的‘九玄大法’与料敌先机的‘弈剑术’,但却没有用自然之道去领悟,致使修为无法达到大圆满的境地。而且,大师一生崇尚极至,追求完美,本身就是给自己加了一道无形束缚,须知世间永无绝对的完美,美时刻都在,更是无处不在。”
元越泽指着桌上的简单茶杯笑道。
“自然之道……无形束缚……”
这几个字仿佛一直在傅采林耳边回荡着一般,傅采林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
蓦地,傅采林双目中豪光大胜,精光毕露。几息后,双目再变得空洞无光,精,气,神更似是脱离了肉-体一般,精神状态似是进入了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神秘境地。座中元越泽与几女同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天地间再无他物,只余在座几人。
再片刻后,傅采林缓缓闭上双眼,顺即又睁开。整个人的气势再变,如同当日悟得‘刀我两忘’的天刀一般。显然此时的傅采林也已到达反璞归真之境。
“恭喜傅大师再次取得突破。”
单美仙开口道。
“说来奇怪,老夫现在感觉过去六十多年内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违背自然之道。但却没一个人像今日的小泽这般提醒予我。更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就将多年来费劲心思想融合在一起的‘九玄大法’及‘弈剑术’成功融汇在一起!”
傅采林对单美仙笑了笑后道。
“这就是立地顿悟,瞬间开窍!此时的傅大师才是最真实的傅大师。”
元越泽衷心赞道。
“那师傅现在是到了哪种境界了呢?”
傅君嫱在一旁好奇地开口问。
“如果说突破后的‘天刀’是‘得刀忘刀,无刀之刀’,那为师此时的境界就是‘得弈忘弈,无弈之弈了!”
傅采林一脸慈爱地看着傅君嫱道。
“不错,为何剑法要拘泥与小小有限的棋盘之中?为何不能将其放在整个自然界这盘无限的‘大棋局’之中呢?”
元越泽也开口道。
旋即元越泽又取出一颗绽放金色光华的丹药,刹那间房间内弥漫起一片沁人心脾的芳香,递给傅采林道:“这是家师送给我的丹药,可助人恢复青春,增加九九八百一十载寿元,今日见大师已悟得自然之道,便将此丹送予大师,大师今后也可逍遥于天地之间了。”
傅采林与傅君瑜,傅君嫱二女脸色凝重起来,这是连皇帝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啊!元越泽如此轻松便赠送予傅采林,怎能不让傅采林感动!
傅采林刚刚得元越泽的几句话而悟得自然之道后,便决定从此以后游历中原西域,纵情享受山水田园之乐。此时又得此仙丹,任他精神修为如何高,手不禁也颤抖起来。
傅君婥一脸满足的笑意,得遇元越泽,她的人生有了最大的变化,一切都已知足,却放不下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傅。如今元越泽送师傅丹药,师傅日后更可好生享受生活,怎能不让傅君婥感动!傅君婥秀眸泛起泪花,眼神中蕴含着无比的爱意及感激之色,向元越泽望去。
傅采林略微迟疑一下,并没有接过丹药,叹道:“如此大礼,老夫实在受之不得,老夫本来只有几年寿元,但悟得大道后却又可多活十几年,这足够老夫日后享受的了。”
一旁的傅君婥三姐妹都着急了,元越泽也硬将丹药递了过去笑道:“我将大师精心培养多年的君婥都给‘抢’走了,这丹药就算是聘礼吧,不会傅大师看这聘礼太小,不屑收吧!”
傅采林闻言,目光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大方伸手接下道:“既是聘礼,老夫就不客气了,不过小泽这聘礼太重,老夫便将君瑜与君嫱也许给你吧!”
“噗!”
元越泽一口茶水直接冲着对面的傅采林喷了出去,傅采林身上没有任何气势,茶水却在傅采林身前三寸处尽数弹开。
“师傅!你乱说什么呢!”
傅君瑜娇嗔地看了元越泽一眼,羞得低下头去。傅君嫱却一脸期待的表情。
被呛得干咳了好半天,元越泽也一脸尴尬地看着周围强忍笑意的单美仙几女。
“傅大师,这个……这个……您这也太草率了吧……”
元越泽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唉,想来是小泽看不入眼君瑜与君嫱啊,人神有别啊!”
傅采林佯装惋惜地看了一眼元越泽道。
“不……不……傅大师您误会了,我从没以‘神’自居,更没有瞧不起两位师妹的意思,只是……只是太突然了……而且您也看到了,我都有好几位妻子了……”
元越泽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语无伦次。
看着元越泽尴尬得手足无措,单美仙开口笑道:“如此就多谢傅大师做媒了,夫君这人有时很是木讷,尤其面对女子的时候,美仙便代夫君答应大师所提的婚事,但还要问两位妹妹的心意,夫君从不强迫于人的,尤其是女子。”
言罢,屋内几人目光就集中的傅君瑜与傅君嫱身上,元越泽则怪单美仙答应得太鲁莽了,见单美仙故意不理他,只好也把目光转向傅君瑜二女。
傅君瑜与傅君嫱被众人目光盯得面红耳赤,元越泽此人先不说他是不是神,只说其长相,言谈,举止,都是充满魅力。傅君嫱年纪略小,对情感之事还不是懂得太多。但傅君瑜只比傅君婥小五岁,虽然没经历过感情之事,但了解的绝对比傅君嫱要多得多。初次见面时,元越泽那英俊长相,飘逸气质,都足够打动傅君瑜的芳心。昨天见元越泽带着几个仙女一般的女子进来后,又见大师姐傅君婥也在其中,聪颖的傅君瑜大概想到了这个男子是为大师姐而来。她当时也好奇,为何大师姐变化如此大呢?为何大师姐会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呢?其后听的元越泽的名号,再后来一整晚听大师姐亲口所说的关于元越泽的一切,傅君瑜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些疑惑了。
虽然元越泽的身份足够让任何女子为之疯狂,但陷入情网的女子显然不会在意这些。傅君瑜听傅君婥说元越泽对每位妻子都溺爱万分,不禁也羡慕起大师姐的眼光来。旋即又想到自己从前和大师姐发过‘同嫁一男’的誓言,傅君瑜对元越泽的心意便已开始化为丝丝爱意了。今日得见傅采林悟得大道,又得赠仙丹,傅君瑜也为师傅高兴。又闻听师傅把自己与师妹都许给眼前这个神奇的男子,傅君瑜不禁又羞又喜,甚至有些怕,怕元越泽的几位妻子不接受她与小师妹。
待到单美仙亲自开口接受她们,傅君瑜内心无比的高兴。虽然仍是害羞,却也股足勇气抬起头,红着脸道:“几位姐姐都如仙子般,小妹蒲柳之姿,恐怕入不得元公子之眼。”
话里带着酸酸的味道,又有些患得患失。
元越泽刚刚觉得傅采林草率是因为元越泽追求的感情是‘两相情愿’,再闻得傅君瑜那酸酸的话语,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开口道:“如此,我便不拐弯抹角了,如果君瑜与君嫱觉得我元越泽算是个可以依托终生之人,又不嫌弃我已有家室,那我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家庭。日后定当让你们比天下间的任何女子都幸福!”
听地元越泽的亲口承诺,傅君瑜与傅君嫱芳心大感快慰,羞喜交加地垂下螓首。傅采林也在一旁抚须长笑,他日后游历天下,当然不希望自己疼爱的两个徒弟孤苦伶仃。傅君婥更是为自己的两位师妹能成为自己的“同闺姐妹”而高兴。单美仙与卫贞贞见自己家夫君又得圆‘情缘’,也为之高兴。
“大师过几日就可闭关融合丹药了,不知大师以后是打算长住‘弈剑阁’呢?还是出去走走?”
元越泽问道。
“老夫决定日后游历中原,波斯,西域,然后再去探索更往西的区域。如今君婥三姐妹已不需老夫担心,老夫只想去好好享受生活了!”
傅采林开口答道。
“我与宋岳父商量过,两年后他出关之时,将在宋家山城为我们举办盛大的婚礼,虽然我不在乎这种形式的俗礼,但正式的婚礼是每个女子一生都企盼的,大师如果届时能亲自参加,想必君婥她们三人一定会很高兴。”
傅采林点了点头。
“不过如今按时间算,宋岳父已经闭关一个多月了,大师也尽快闭关才好。”
元越泽又道。
傅采林眼神中依旧带着未平息的激动,轻轻颌首。
时间已是午后,众人都还没吃过东西,于是卫贞贞便要起身去准备。元越泽一把拉住卫贞贞那嫩滑小手道:“你们先坐坐,我去弄些饭菜。”
见元越泽如此爱惜自己,卫贞贞羞红了脸,点点头坐下。
其后,外出的商秀珣,宋玉致,单琬晶,单如茵四女也赶了回来,唧唧喳喳地说起话来。饭菜做好后,众人一同享用了元越泽东西结合的一顿美食与美酒。
饭后,品着香茶,元越泽开口道:“大师,咱们要不要比划几下子,您又取突破,我实在忍不住了!”
傅采林大笑:“你小子是不准备放过我这老头子了吧?也罢,太多年没动过手了,今日正好验证一下突破后的剑术到底有何威力!”
元越泽干笑道:“其实我更想从大师的身上偷学一些剑意。”
傅采林长笑一声,带领几人浩浩荡荡出得‘弈剑阁’,一同往阁边空地走去。
二人分开两丈站立,元越泽反握透明长剑,动作恬静淡然。傅采林左手握着那把造型高雅古拙,泛着荧荧青光的长剑,这把剑正是名传天下的“弈剑”两人精,气,神皆内敛,外表看上去,如同不会任何武功的人一般。但在场修为较高的几女却可以感觉得到二人之间那种凝重的气氛。犹如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力场,又如超脱世外,成为独立的存在一般。
傅采林先动了!
他的动作异常之快,看在别人眼里却缓慢无比,情形异常的诡异。“弈剑”抖动瞬间,元越泽与观战诸女再次感觉到了周围化做无边虚空的那种气氛。本是在数丈开外的傅采林脚步明明没动,“弈剑”抖动的那一刻,两人的距离却仿佛拉近到只有一尺而已。
周围的一切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只不过是受傅采林的精神力与剑法的吸引,众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剑的身上而已。
“弈剑”由下至上划出一道青色的优美弧线,简简单单地直劈元越泽头顶!
傅采林动手的那一刹那,已经与天地再次建立起微妙联系的元越泽顿时遁入精妙如神的入微境界。本是受傅采林强大精神力压迫着的元越泽,心神随着傅采林剑势的移动,间接地把两人间客观真实的事物,于他与天地沟通后的心内重新描绘出来,虚空顿消。这也是他靠一种独特的方式摆脱傅采林气机压迫的证明。
元越泽照葫芦画瓢,以同样手法摸向手中剑柄,鞘内长剑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清鸣,似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魔咒,又若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剑身白光暴放,朴实无华的迎了上去。
傅采林的修为绝不在宋缺之下,元越泽迎上去的这一剑有几分下意识的动作,他的内心无法完全确定这看似简单一剑的来路。
一声巨响后,傅采林的剑势一转,弈剑泛起青湛湛的异芒,画过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周遭气流仿佛被吸引一般窜往弈剑的锋尖,刹那间累凝而成一个美妙的气团,剑锋化为一点青光,流星般往元越泽咽喉奔来。此点青光有若勾魂摄魄的魔力,只要元越泽心灵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魂魄,被其所乘。
美至极点,亦可怕至极点!
亲身对着天下无双的弈剑术,元越泽不得不感叹剑法至此,的确已臻达登峰造极的化境。
傅采林的弈剑术是感性的,其精微处在于他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是实。这种境界与宋缺的刀道完全不同,但各有各的魅力。
元越泽由宋缺处领悟来的不完全剑意在真正的剑术大师面前终于落了下风。
但他绝不是轻易认输之人,手中长剑连绵施展,似水流不断的剑招,蓦地化作一道白练,剑身循着一条优美至超乎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弧度,格挡弈剑。
“锵!”
聚集成一团的青光消去,但元越泽心头的压迫感却更为强烈!
漫空青芒笼罩向他,每一点都似乎在向他攻来,又每一点都像永恒不动,有如天上的星宿,在变化周移中自具恒常不变的味道。
以元越泽的学习本领,本可模仿出傅采林的第一式剑意,但却无法对抗眼前这漫天剑网。
索性闭上双眼,依靠浩瀚的真气及与天地沟通的诡异神奇之感,元越泽长剑左右击出,迎上傅采林这一招。
“叮当”之声不绝如缕,普通人听来像是双剑只交击了一下,实际则不然,观战的单美仙清楚的察觉到双方最起码已经交击近三十次!由此可知二人的速度是如何骇人与不简单。
自交战开始,傅采林一直掌握着主动,元越泽一直是被逼反抗。最要不得的是傅采林刚刚这二十七剑忽轻忽重,但无论或轻或重,每一剑均将元越泽的气机与发招空间锁死,教他无法重组攻势,只能被动的挨打,反抗。元越泽甚至通过二人间的精神纽带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他的所有后着早已被傅采林看得精光,即便让他再组攻势,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心态一乱的刹那,元越泽与天地同化的心境完全失守!
电光石火间,傅采林身形急转,弈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先往元越泽右腰击出,再转回来,但进击的位置却依旧是元越泽的右腰,看在围观众人眼里,只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一剑犹如画蛇添足一般,不但浪费自己体力与优势,更对元越泽造不成任何威胁。
元越泽心头苦笑,只因他是局中人,方能感受到傅采林这一剑的玄虚与奥妙。
由于他的下一招意已动,是要侧身强攻傅采林的左肩,可是在他招意动的那一刹那,弈剑生出强大的吸摄力,且随着剑势刺来不住增强,加重压力,带得他已经发动前刺的右手长剑不但失去准头,更是如铁遇磁地被傅采林牵引得往右方扯去,使他不但这一招出也出不得,收也更难,处境极其尴尬,却又不得不全力应付袭向右腰的弈剑,如此剑法,确是骇人听闻。
元越泽气血奔涌,手忙脚乱也无法抵挡着精妙绝伦的弈剑,心神竟然在强大压迫下产生反抗,再度集中起来。
“铛!”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傅采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元越泽在被逼无奈下竟然以剑柄末端横向挫着弈剑,抵挡住了傅采林极有信心解决战斗的一招。
这种对决之中,心神的一个缝隙就是致命的,元越泽第一次主动攻击,硬将傅采林的第一剑与宋缺的第一刀糅合在一起,朴实若笨拙的一剑划出,周遭空间立时凹陷扭曲。
这一剑由下至上,这一过程不但不是酝酿,反倒是攻击。傅采林当然明白,弈剑轻转,剑尖抵向元越泽长剑行进的前方。哪知元越泽似是察觉到傅采林用意一般,并未继续上提长剑,只在圆弧划过一半时便转为劈势,以一种极小的角度袭向傅采林胸口。
将刀意融入剑势,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尤其是元越泽这种理解并不深刻的情况下,但恰恰形成了一种出人意料的效果。如宋缺,傅采林在第一次面对这招数时,都是有些无从招架。那并非是元越泽有多强悍,而是由于宋缺,傅采林在各自领域内的观念已是根深蒂固。比如剑在他们眼中就是代表轻灵,刀则就只能是刚猛。但大宗师岂是可以胡乱称呼的?宋缺在第二次面对元越泽时,就已经对他的怪招免疫了。
眼见元越泽招式变化万千中却有带着不变的韵味,傅采林瞬间便明白到元越泽这一招的精髓定是出自宋缺之手,低声喝彩后,双眸精光大盛,弈剑翻转轻抖,爆出千丝万缕的青虹,如云铺展,倒着卷向元越泽的长剑。
只见青白两道剑影漫空飞闪,壮观灿烂,绚丽莫名,奇诡的是,竟没有发出一声一息的交击声!
因为双方是以攻对攻,互相封锁,实际上二人在每一击还未落实使足就已变招!
双方越斗越快,傅采林已经有些心惊,因为元越泽的气息仿佛用之不完,元气暴之不尽,无论傅采林的剑路有多么的巧夺天工,不拘于法,随心所欲,却也依旧无法真正在力竭前突破元越泽的攻势!
“铮!”
最终,二人兵器终于交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声音只震得周围围观几女中功力较弱者气血奔腾。
傅采林内心长吁一口,元越泽的身体变态,但招意却依旧不完美,是以招式一老后,不得不收招。
“嗡!”
瞬间,傅采林再取主动,收剑的眨眼间气息已恢复,浑然天成地抢先出手!只见他脸色凝重,弈剑平刺而出,化为两道剑影,剑尖抖动,形成两个优美的圆形青色气团,罩向元越泽。
心境平和的元越泽此时似是一个战局之外的人一般,正以超然的角度,用心眼观看着场中的比斗。傅采林弈剑的变化更是一丝不漏地被他看在心中。剑圈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逐渐扩大,剑气微妙地一圈一圈增加。倏地青芒大盛,傅采林在气机牵引下,手上剑光暴涨,缓慢的剑势突化奔雷,弈剑将一个个由小至大的气环串套剑身,随着剑身前推,如双龙吐珠的把从小至大的气环往元越泽送来,元越泽可以清楚感受得到这些气环中所酝酿的可怕威力!
傅采林似是将全部的精气神灌注到剑身之上,寓千变万化与无变之中,不弈而弈,这一剑可以称得上是傅采林剑道的极限巅峰!
这夺天地造化的剑招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师傅这一剑已超出‘以人弈剑,以剑弈敌’的范畴,这难道就是‘无弈之弈’的境界吗?”
傅君婥看着眼前着诡异的景象,喃喃地道。
外人眼中的破解之道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忘掉生死,直取傅采林中门,最终的结局便是同归于尽,或者逼傅采林收剑自保。
绝对的完美是永远也不存在的,而元越泽自有他的破解方法。
右手长剑横于胸口,左手成掌推上剑身,聚集全身元气,硬生生的迎上弈剑!
光芒大作!
“铛!”
沉闷却又蕴含着爆炸之势的巨响后,场中再度恢复平静。
逐渐平复下来的众女望了过去,只见元越泽与傅采林如对战开始般站立原地,不同的是,元越泽衣衫破烂,而傅采林脸色依旧,但气息上却带着丝丝紊乱迹象。
但场中两人显然并没有尽全力,否则结局定会如在宋家山城那般惨烈。
傅采林开口长笑道:“你这一招破得可真厉害!”
元越泽干笑一声:“嘿,招意上的差距太大了,我只能靠其他方面的优势来破解了。”
二人走向围观的几女,傅采林又道:“但你所拥有的身与神的修为却是大大超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
元越泽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当即也答道:“今日从大师剑意中收获不小,我需要仔细领悟一番。”
傅采林点头道:“以你的心性,如果去参悟一些本领,还是不难的。恐怕几年后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傅采林绝不是自谦,以他的阅历,又怎会看不透如一张白纸似的元越泽呢!
“老夫察觉到你的战意并不高昂。”
傅采林脸色怪异地开口道。
“因为大师同样的没有战意,所以我也受影响了。”
元越泽无奈地笑道。
天下有数的几大高手中,每人的武学所处领域都不相同。如宁道奇,其人崇尚自然,清净无为。如傅采林,其毕生追求完美及生命的意义。这二人武学修为的确高,但是战意却都不足。对于元越泽这种享受比拼的酣畅淋漓感觉的人来说,宁道奇与傅采林显然都不是‘称职’的对手。
而宋缺则不然。宋缺的武道在于沙场,所以他一直都有着强烈无比的战意。
也许还有‘邪王’石之轩与‘武尊’毕玄战意够盛,可给予元越泽那种畅快无比之感。
“哈哈!”
傅采林长笑一声:“小泽所言甚是,老夫恐怕不能让你享受那种你想要的美妙之感了!”
“不过小婿还是体会到了突破到‘无弈之弈”的‘弈剑术’之强大了!”
元越泽走到仍然在发呆的傅君瑜身边,刮了她那小巧的瑶鼻一下,笑道。
“嘤”的一声,傅君瑜回过神来,登时颊染桃红,羞得逃到傅君婥身后躲起来。
众人大笑,向阁楼内走去。
※※※※※当日双龙与元越泽,傅君婥,宋阀之人道别后,二人一路沿江走走停停,因傅君婥送予他们百两白银,所以二人一洗从前的颓废风气,打扮成富家子弟的模样。半个月后,二人来到浙水西端新安郡南的一个叫翠山的大镇,约有二千多户人家,位于鄱阳湖之东,人丁颇为兴旺,石桥瓦屋鳞次栉比,是繁盛的江南水乡镇市,规模虽只有丹阳的四分之一,更没有高墙城门,但两人一见就生出想留下来的心意了。
最吸引他们是镇上妇女衣着讲究,无论剪裁和文绣都表现出水乡女儿的玲珑与巧思。
更令他们高兴的是她们都披上绣花卷膀、足着绣花鞋儿,腰束多褶襉裙、越显得娇娆多姿,成群结队的招摇过市,看得他们心都痒了起来。
尤其是现在囊内颇有几个子儿,非是以前的穷混混:心情大是不同,胸膛挺直多了。
古语有云:“饱暖思yin欲”尤其是对双龙这种过了太久没钱日子的人来说,翠山镇浓厚的民俗乡情征服了两个少年并不成熟的心。甚至觉得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娶妻生子,何其乐哉。
结果寇仲这小子忍受不住诱惑,当晚便强拉徐子陵跑到镇上最有名的青楼“留春院”终于,两人童子时代在这晚宣告结束。
第二日醒来时,却发现昨日酒醉之时,二人打赏给老鸨和阿姑的银两太多,此时他们身上的银子连二两都不到。
无奈二人继续过回从前的小混混日子。误打误撞之下,二人进到“老张饭馆”中成为伙头。怎奈老张那个不肖的儿子见双龙长相不凡,又颇有气势。便整日的想方设法算计二人。老张的儿子练过几下子。双龙的“九玄大法”学的马马虎虎,也不好将老张的儿子弄残。其后老张儿子找来镇上衙役,继续欺压双龙。双龙被侮辱,想起傅君婥与元越泽说过的话。二人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便忍辱负重,晚上继续修习“九玄大法”一边也开始参悟“长生诀”七日后,二人终于悟得“长生诀”入门关,偷偷跑出“老张饭馆”专心修炼起“长生诀”来。
双龙再次由机缘巧合下走上从前的“必经”之路。
※※※※※时间飞快,一年零三个月时间转瞬即过!
寒冬再至。
傅采林于元越泽到达平壤数日后便宣布将自己最疼爱的三个女弟子许给元越泽,并于她们大婚之时亲临中土的岭南宋家。其后傅采林开始闭关。
消息传开,不论高丽,中原,甚至是突厥,西域,言论再次涌动起来。翻来覆去都是关于元越泽与他的几位妻子之事。由于岭南宋阀中已经有许多亲自见过元越泽与其几位爱妻的人,所以消息便传播开来:元越泽此人长相风姿俊朗,潇洒不凡,武艺高超。而他的几个妻子更是各个貌若天仙,高贵圣洁。这些话题成为武林中好事之人及有心的各方势力经常谈及之事。
而元越泽在这段时间里,闭关一年,一边淬练元气,一边用心参悟‘弈剑术’与‘天刀诀’的‘身意’精髓,出关后的元越泽元气已比从前强横了两倍以上,‘心’的修为虽然没多少长进,但‘技’的修却有了不小的长进。
与几女中修为较高的单美仙,卫贞贞,傅君婥比试数次后,元越泽明白到其实自己的进步还是太小,本是与宋缺,傅采林对战中总结领悟的‘剑意’在战后就开始模糊起来,让他烦躁不已。还好有几女安慰他,来日方常,否则元越泽必定会钻牛角尖,这对他将来修心极其不利。
其后便开始逍遥自在地与众娇妻游历高丽,体验各种风俗民情。亲眼见到越来越多的贫困之人,越来越多因战争而导致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之人。元越泽就越来越对自己的处世态度产生质疑。但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去用钱财帮助那些人。
元越泽原本打算与傅君瑜与傅君嫱先谈‘恋爱’,相处一下。哪知二女早对他死心塌地,他所谓的‘恋爱’只是他这种呆瓜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最后也不知是元越泽先按捺不住,还是傅君瑜与傅君嫱寂寞难忍。反正是提前成了‘好事’,炼得身体的二女兴奋莫名,又得元越泽万分宠爱,幸福无比。其后,二女同习傅君婥的《御剑神决》傅君嫱天资无比聪慧,堪称武学奇才。只数日,便借助强悍的身体,直达‘以气御剑’的最高境界。但‘以心御剑’似乎极难修习,而最高层次的‘以神御剑’则只像个传说,以傅君嫱的天资,暂时都无法再领悟下去了。
傅君嫱虽天资聪颖,却也不是个‘武痴’,她年纪不过十七,正是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女。人又活泼可爱,便与单琬晶,单如茵一般,整日只知调皮捣蛋。
这一晚,几番极乐过后,不堪‘征伐’的几女已昏沉沉睡去。只有‘战力’颇强的单美仙,宋玉致与傅君婥仍然清醒。元越泽便与她们柔情蜜语,互诉恩爱。
“夫君,我们是不是该回中原了?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中原有何变化!”
宋玉致开口道。
“致致说得也对,我们先打探一下这段日子来中原的大小消息。”
单美仙想到本来并没打算在高丽呆这么久,只是由于元越泽突然要闭关领悟‘剑意’,所以才安定的居住下来。见元越泽点头后,单美仙说到。
“中原地大物博,这次我要好好的游玩一下了!”
傅君婥也附和道。
“说起打探消息,我想起一个人来,那人肯定为咱们家夫君茶饭不思,日思夜想的呢!”
单美仙娇笑道。
“美仙休得胡言乱语,我和玉真的关系很纯洁的!”
元越泽一听单美仙的话,脑中突然冒出那个白斗篷,绿衣的女子。
“哟!人家还没说是谁呢,夫君怎么就说想到玉真了呢!”
单美仙揶揄地道,俏脸上却是强忍着笑意。
“还有能与夫君保持‘纯洁’关系的女子?真是天下奇闻了!”
宋玉致也白了元越泽一眼道,语气重重落在那‘纯洁’二字上。
傅君婥在旁边已经听出他们三人话中之意,咯咯娇笑起来。
“我让你们笑我!今晚非让你们三天内都下不了床!”
元越泽一脸‘凶神恶煞’地道。
霎时间,被浪再起!春色无边!


第019章 重会玉真
寒冬之际,长江流域的天气仍然是温暖中带着些许的凉爽之气。
扬州南城门外,走出一男两女。正是元越泽,单美仙及傅君瑜。
“夫君,要不我们三人分开打探消息,然后约定个地点再聚?”
傅君瑜有些无奈地道。
“君瑜妹妹这个提议好,我们一起走不如分三个方向走,这样打探到巨鲲帮具体行踪的几率要大一些。而且也不知道玉真现在情况到底如何,让人有些担心。”
单美仙看着有些踯躅的元越泽道。
“好吧,那我们多久后在哪里会合?”
元越泽有些舍不得地道。
他虽入世已两年多,但那点经历真是少得可怜,连普通人的聚散离合,酸甜苦辣都没体验过。
“那就十天后的黄昏吧,就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会合。”
单美仙略加思索后道。
“姐姐,要不要把其他姐妹们都叫出来,人多打探起来更容易。”
傅君瑜又提议道。
“不好,我们姐妹中,只有我,君婥,还有君瑜你走江湖的经验多一些,把琬晶她们都叫出来的话,很容易惹出什么乱子,结果还耽误了时间。”
“不如这样好了,夫君把君婥妹妹也拉出来,我们四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走。夫君单独行走江湖的经验可以说还没有,让玉致妹妹陪着你也好一些。以我们现在的本事,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单美仙见元越泽一脸的不情愿,复又道。
于是元越泽只好从手镯中强拉出仍然在读书的傅君婥与宋玉致,又压下跃跃欲试的商秀珣,单琬晶几女。几人简单交代几句后,元越泽与宋玉致往南,单美仙往西,傅君瑜往北,傅君婥往东,分别打探寻找起来。临行前为防风采招风引蝶,单美仙特意交代几女都以重纱覆面。
在高丽呆了一年多的元越泽一家人在宋玉致的提议下重回中原,首先当然是要打探各路消息。进得中原地界后,一行人先后落脚于上党,彭城。宋玉致与当地的宋阀之人取得联系,也大概只打听到一些附近的消息而已。而且有一些还不一定是准确的。原本宋阀之人见阀主之女与姑爷亲临,都想好好的巴结一番,想继续为元越泽提供以后的情报。奈何元越泽与诸女神龙见首不见尾。宋阀之人想要联系元越泽都非常之难。加之这个时代无论是快马递信,抑或是飞鸽传书,始终都还是太慢。思量再三,单美仙决定还是找巨鲲帮最好,消息来源肯定可靠。
彭城宋阀落脚点的消息只是说两个月前巨鲲帮与海沙帮在太湖附近火拼一场,结果巨鲲帮帮主云玉真以一套绝妙的剑法连斩海沙帮帮主‘龙王’韩盖天及其得力手下‘美人鱼’游秋凤,只有韩盖天的另外一个得力手下‘胖刺客’尤贵重伤逃走。而宋阀得到的最近关于巨鲲帮的消息是:大概半月前,巨鲲帮在收复余杭一带海沙帮的残余部众时,帮主云玉真遭到不知名刺客的偷袭,具体过程及结果,外人并不知晓。而巨鲲帮在以雷霆之威收复余杭一带后,便再也没有了多大的动静。
元越泽听到宋阀之人说完此事,并不怎么担心云玉真。他觉得洗髓伐毛后,云玉真只要努力修炼,那她的实力肯定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所能比的。
但单美仙心思细腻,略一思索,顿觉不妥:因为分别快两年,云玉真的修为到底如何,元越泽与几女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云玉真很可能因帮中事务所扰,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武艺。再往深了想,如果云玉真真的没一点事,为何对外却不放出任何消息?须知任一个傻子去猜,都能猜得到那不知名的刺客一定是‘胖刺客’尤贵找来为韩盖天报仇的。
想清楚这些,单美仙便立刻提议不在彭城继续等宋阀探子的消息了。几人决定出去亲自打探。
※※※※※元越泽与宋玉致二人往南奔驰,因距离附近的大城市丹阳已经不远,元越泽便抱起宋玉致飞驰,越靠近长江,思路就越清晰。不自觉地便想起当日在丹阳江岸傅君婥被那几个不知是何来历,一身邪功的蒙面人偷袭之夜。
渐渐地融入这个时代的同时,元越泽也明白到,所谓的大唐原著,并不是与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完全相同,黑暗中似乎还有许多可怕的势力。
蓦地,元越泽立住身形。双目凝聚元气,向远处凝望。
“可是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玉致有些好奇地看着元越泽,问道。
“前方有几百人马正在疾速向我们这个方向奔来,衣饰不一,恶形恶相,带着一股很强烈的杀伐之气,手臂上缠着绿色的布巾,队伍中打着‘杜’的旗号。”
“在这个范围内,应该是江淮霸主,被称为‘袖里乾坤’的杜伏威麾下的义军吧!”
宋玉致道。
杜伏威,齐州章丘相公庄镇人,少年时放荡不羁,不事生产。其人自幼机智多谋、豪爽侠义,与临济辅公祏有刎颈之交。
隋炀帝杨广在位后期,政治腐败,民生凋敝,农民起义此起彼伏,群雄割据,社会动荡。
大业七年和九年,山东相继爆发了王薄、窦建德、张金称、孟海公、孟让、郭方预、郝孝德等领导的农民起义。隋朝大业九年十二月,杜伏威和好友辅公祏在众多农民起义的影响下,反入长白山投奔左才相左君行义军。大业十年十二月,杜伏威到达淮北。依靠计谋与武力,吞并下邳义军,进军淮南。其后更是一鼓作气合并海陵义军。从此,江淮义军声势日渐壮大。大业十一年,在长白山坚持斗争的另一支义军李子通亦转战淮南与杜伏威结成联盟,声威大震。
杜伏威此后被誉为‘黑道霸主’,除军略外,其一身功夫更是位居武林前列,又有绰号‘袖里乾坤’,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
“这杜伏威算得上个人物!”
元越泽赞道。
“杜伏威名气在江淮一带确实无人能出其右,但却绝不是什么成大材的料子,他纵容手下,江淮军军纪不严,每攻下一城,都强拉精壮男子入伍,惹得天怒人怨。兼且他目光短浅,最多也就是当个一方霸主的材料了!”
宋玉致闻听元越泽赞赏之声,皱了皱瑶鼻,不屑地道。
“哎呀,看来咱们家致致可以当个女政客了,词锋及评价都很锐利啊!”
元越泽低头对怀中宋玉致调笑道。
“才没有呢!人家只是自小生长在世阀之家,在那种环境下,自然就……”
宋玉致还没说完,元越泽拉起宋玉致,闪入附近的树林中。
“前面那群人要路过这里,我们不要被他们发现。”
元越泽看着脸色带着奇怪的宋玉致,解释道。
果然,只半柱香时间不到,前方马蹄声激起的灰尘已经隐约可见,元越泽二人一边散开听觉,一边注意打量着这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大约有三百人上下,个个体格壮硕精悍。其中一些人还算着装整齐,还有一小部分人只是穿着普通农家衣服。想来这些就该是他们强行拉入江淮军的农家男丁。
“老大,李靖不知好歹,几次三番顶撞于您,兄弟们都看不下去了!”
队伍最前方的三人中,有一人开口道。
“他娘的,姓李的不会有好下场的,哥儿几个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下个村子抓完人后,咱们回到城内再好好整治那姓李的!”
三人中最中间那人回头望了一眼队伍尾端,开口道。此人一脸横肉,连鬓短须,面目狰狞,仿如凶神恶煞一般。
身边两人赶紧溜须拍马。
元越泽听到“李靖”二字,顿时来了兴趣,看为首那男子的动作,李靖应该在队伍尾端。队伍快速驶过,尾端一粗豪的男子引起元越泽的注意。这男子长相算不上英俊,但鼻梁挺直,面额宽广,双目炯炯有神,内里更是泛着智慧的光芒。
马蹄声渐渐远去,元越泽与宋玉致二人走出树林,继续向前飞奔。
元越泽只对刚才李靖的仪表有些赞赏,蓦地又想起素素,只是不知道此时素素到底在何处。
“夫君,右面那树林中好像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似是阴柔的女子。”
宋玉致见元越泽边奔边凝神思索,便开口道。
宋玉致虽不学武,但她五识清明无比,甚至远在元越泽与单美仙,傅君嫱之上。
元越泽听闻宋玉致此言,便定下神来,果真,在右边的树林中探测到一丝微弱的气息。二人对视一眼,便向那方向飞奔而去。
只几个起落,那气息就越来越近。
“呀!”
宋玉致惊呼一声,眼着映入眼帘的女子。
三丈外的空地上,一个身着略带些泥土的白色蓝花朴素衣衫的年轻女子正伏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身段丰-满。双手柱着一支不知从哪拣来的树枝。再观其左腿,简单包扎的小腿,明显是受了很重的伤。那女子低着头,是故元越泽与宋玉致也只能通过其气息与有些蓬乱的发式而分辨其性别。
那坐着的女子听见一声惊呼,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只见一紫衣男子与一黄衣女子向自己走来。女子揉揉眼睛,顿时睁大了双眼,这一男一女好似神仙中人一般,衣袂飘飘。那女子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貌美无比,气质更是高贵圣洁。使人看上去很容易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心。而那男子俊美无比,一脸淡淡的笑意更是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特别是那双漆黑中略带微蓝的眼眸更是使人心情宁静。
元越泽与宋玉致走近,见石头上的女子仍然呆呆地望向自己,便开口道:“这位姑娘可是受了伤?可否放心让在下为姑娘诊治一番?”
那女子听得元越泽出声,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红,开口道:“奴家小腿跌破,行路困难,几日内一直在树林中,走不出去。就麻烦公子了!”
说完之后,女子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初次见面,这两人身份都不知道,自己就放心让他为自己诊治。
“可能是他们的相貌和气质都不像是坏人吧。”
那女子暗忖。
元越泽将手掌抵住略显羞涩的女子的后背,浩瀚真气充盈于她体内,滋润着干涸的经脉与伤口。
随后又取出一些药物,宋玉致亲手为她包扎。
按照元越泽的吩咐,那女子闭目半晌,再睁开后,只觉浑身上下无比的舒畅,受伤的小腿在处理后亦是疼痛感大减。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感激之色。下得石头来,盈盈跪拜:“奴家谢过公子与夫人的救命之恩。”
宋玉致上前扶起那女子,刚要开口。只听得“咕……”
的一声。那女子便害羞得将螓首垂下,不敢再抬起来。
“姐姐可能是饿坏了吧,先让我家夫君做些吃的,姐姐顺便也清洗一下。”
宋玉致指着那女子满是灰尘与泥土的脸道。
两人分工后,元越泽就地生火摆弄起来。宋玉致则带着那女子到附近的小溪处清洗。
半刻钟不到,几道大菜全部出锅,摆放好坐等二女回来。
不一会儿后,宋玉致与那女子便走了过来。元越泽回头打量一下这个刚刚并没仔细注意的女子:只见她身材高佻,年纪约双十上下,面容姣好,双瞳乌黑水灵,澄明亮丽,肌-肤水嫩,一头乌黑柔美的长长秀发披散香肩。洗去尘土,换上一身淡黄色宫纱后,气质中更是多添一分恬静之美,极具小家碧玉之气,端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看着二女秀发皆湿漉漉的,想来定是在小溪中沐浴了一番。此刻也是手牵手,笑语盈盈的走向元越泽这边。
远远的就闻到香味,宋玉致拉着那女子一路小跑到桌前。拉着那仍有些害羞不敢正眼望元越泽的女子坐下。
那女子坐下又站起,对元越泽再次施礼后开口道:“多谢两位热心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禁。”
“姑娘不必客气,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再谈不迟。”
元越泽示意她入坐。
那女子也有些好奇: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材料做饭菜呢?虽然还未动筷,但单凭味道,就可以肯定桌上的几道菜绝非凡品。难道这两位恩人真的是神仙下凡?
“姑娘尽管放心用,我们绝无害姑娘之心。”
元越泽见那女子表情变来变去,以为她担心饭菜下毒,便夹了一口放在自己嘴里,开口安慰她道。
“是啊是啊!姐姐快吃吧,你都饿坏了。”
宋玉致哪管那么多,直接奔上来大吃大嚼。吃相相当不斯文。
“公子误会了!奴婢无其他心思,只是有些好奇。”
那女子见元越泽安慰自己,忙解释道。
之后便在元越泽与宋玉致热情之下,放开享用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用过饭菜后,那女子脸色红润了许多。
元越泽收与两女坐下休息闲谈。
“姑娘为何会在这荒山野岭中受伤呢?”
元越泽开口问道。
“奴家姓方,名素素,只因与主人失散,流落到一个村庄里,在那村庄中住了几个月,前几日遇到一大队义军强征人马,那首领对奴家起了歪心思,奴家便独自逃跑,谁知却滑落山坡,掉入这树林中,腿上摔伤,行走更是困难。奴家本以为要死了,却得公子与夫人相救。”
那女子开口道。
“什么!”
元越泽一听素素报上姓名,不禁呆住了。
“素素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李靖没有救她?不对!双龙呢?”
元越泽暗忖道。
“公子认得奴家吗?”
素素也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听说过素素姑娘,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
元越泽解释道。
素素更是好奇地想:眼前这风姿俊朗的男子怎会认识自己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
“在下元越泽,这位是内子宋玉致。不知素素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元越泽也报上自己的名号道。
素素一听元越泽与宋玉致之名,当即呆住了,嫩白玉手捂住小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元越泽。显然她是听过元越泽的一些事迹。
“他就是元越泽?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人?而且两年前还听过他那声震惊天下的怒吼,再后来的一系列轶事……这个人居然救了我?那仙女般的夫人就是宋阀阀主的女儿?天呐!”
素素一边想着,一边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太难以令人相信了!
惊讶了大半天,素素才定下心神,见元越泽与宋玉致都微笑地看着自己,双颊不禁飞过两片红云,垂头低声道:“原来救奴家的是天下闻名的元公子与宋小姐。”
“姐姐如今也应该没地方可去吧,不如随我们一段日子如何?姐姐如果一个人在外的话,难免遇到很多麻烦。”
宋玉致大方地邀请道。
“奴婢怎敢得宋小姐‘姐姐’之称,宋小姐只唤奴婢做‘素素’即可。奴婢就不打扰元公子与宋小姐了。”
素素因为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接受宋玉致的邀请。
元越泽与宋玉致只好下大力气热情邀请,最后素素终于答应下来。再也不敢抬头看元越泽。
其后又听素素细讲起与翟娇失散的经过。元越泽很是高兴:这次竟然救到了一生孤苦可怜的素素,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因为要继续打探寻找巨鲲帮的下落,宋玉致便与震惊无比的素素进入到手镯中休息。因为素素太过腼腆,宋玉致不放心扔下她给单琬晶那几个疯丫头,便留在手镯内为素素亲自讲解,陪她聊天。元越泽一人行动。
一路南下,元越泽丈着精深纯厚的真气运起轻功,走遍太湖流域,宣城,新安,余杭,会稽,甚至都到了永嘉,仍然没打探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约定之期很快即过,一身风尘的元越泽只好返回扬州,与约定好的单美仙三女会面。
黄昏时分,终于见到了早已等候的单美仙三女。三女脸上都带喜色,想来是有了结果。
众人逐一讲解各自的情况:傅君瑜往北走过钟离,东海,琅邪,甚至一路沿海都到了高密,却仍然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而傅君婥则是往东,扬州本来就已是靠近长江入海口了,再往东就是大海。傅君婥便细细地在毗陵及吴郡两个大城中搜寻消息。最后仍无结果,心烦意乱下正好碰到几个色胚想打她的主意,傅君婥一怒之下全部给干掉。元越泽几女听傅君婥嘟着小嘴讲的有趣,都大感好笑。
单美仙则是一路向西行,沿庐江,同安,汝阴,最后在弋阳的义军中打探到可靠消息。巨鲲帮于不久前曾神神秘秘地进驻到弋阳别馆,随行有很多武艺不错的帮众。单美仙觉得似乎是云玉真发生了什么事,再细打探下去也来不及了,便及时赶回扬州与几人会合,准备择日立即赶往弋阳。
元越泽听闻单美仙的一番讲解,也觉得似乎巨鲲帮遇到了什么难事,商量休息一晚后翌日便赶往弋阳。
几人见到有些惶恐的素素,知道了她的遭遇,倒很热情的攀谈起来。晚上宋玉致怕素素不习惯,更是跑去陪她同住。让素素感动不已。
第二日,元越泽与单美仙二人奔向弋阳。
三国魏文帝黄初元年分汝南、江夏二郡地置弋阳郡,郡治弋阳县,辖弋阳、期思、轪和西阳四县,隶豫州。南朝宋武帝永初三年弋阳郡辖弋阳、期思、安丰三县,隶南豫州。齐高帝建元元年弋阳郡领弋阳、期思、南新息、上蔡、平舆五县;武帝永明十三年弋阳郡属北魏,只领弋阳一县。陈宣帝十一年北周改弋阳郡为淮南郡。隋文帝元年废淮南郡,复弋阳郡,统定城,光山,殷城,固始,期恩,乐安六县,隶杨州。
弋阳郡范围实在太大,加之单美仙所打探的消息又不是特别的详细,二人只好先摸向弋阳别馆,哪知根本就没有巨鲲帮中人的踪迹。
此时二人如无头苍蝇一般,最后发动起除素素与宋玉致外的众女一同寻找,连找了数日后,单如茵终于在大苏山附近殷城外一处隐秘的山谷中找到线索,休息一夜后的众人第二日,元越泽与单美仙便潜入山谷。
山谷中有着连成一片的房屋,看起来似是新建不久,周围更有许多守卫之人。
二人收敛精气,如鬼魅般落到屋舍前,对着那守卫问道:“这位朋友,请帮忙传话,老朋友求见云帮主。”
那守卫回过身来,登时被吓了一大跳,暗忖这二人从哪冒出来的!怎么我都没察觉到?”
“你说什么云帮主?没有这个人!”
那守卫一愣后道。
元越泽见他是怕自己有害人之意,便也不理会于他,直接开口道:“玉真,我来了。”
声音以雄浑内力推动,传遍整个小山谷。
片刻,周围数百人围了上来,脸上都是警惕之色。
“大家退下吧,这位公子是我的老朋友。”
长廊的另一头传出了云玉真那久违的声音,声音中气略显不足。
帮众闻得云玉真亲自发言,也都退开,还在纳闷这一男一女到底是谁,是如何进到如此神秘之地的!
半晌,元越泽二人在守卫带领下走进长廊尽头的房间之内。房内有四人,想来该是巨鲲帮的高层。
云玉真气质比一年前还要出尘,只是脸色苍白,消瘦了许多。此时的她正站在屋子正中,见到元越泽那魂牵梦绕的身影一点点走近,云玉真娇躯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水雾蒙蒙。元越泽来到她身前不远处,云玉真再也忍不住,不顾帮中三位高层还在周围,如小鸟一般猛扑入元越泽怀中,声音沙哑地哭出声来。
那三个高层面面相觑:“这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他身边那仙子又是谁?帮主怎能如此失态呢?”
元越泽有些尴尬,见云玉真直扑自己怀里,自己倒也不好说什么,想来她该是很思念自己,又或者受了很大的委屈。单美仙早料到这一切,便对元越泽使了个眼色,元越泽只好双手按上云玉真香肩,轻轻抚起来。
云玉真仿佛是洪水泛滥一般,直哭了一刻钟才平息下来。随即又发现周围几人都在看着她,便羞红了脸,轻轻离开元越泽的怀抱,拉着单美仙入座。
“玉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的?”
元越泽当即开口问道。
“公子与姐姐何时回到中原的?”
云玉真不答反问。
元越泽还没开口,单美仙便开口将过去这一年来的经历全部说出。
屋内另外三个巨鲲帮高层登时明白了:眼前这人就是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元越泽,而旁边那位就是曾经的东溟夫人。三人不禁暗赞,果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云玉真听得单美仙讲述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进入元越泽的家门,越听心里越酸,眼神越来越幽怨。便开口酸酸地道:“那玉真要恭喜元公子了!”
语气中那股酸味,即便是没经历过感情的人都能听出来。
巨鲲帮那三个高层又傻了:帮主自从一年前与独孤家彻底断了关系后就开始一心修炼武艺,进境飞快,更是从那以后不对任何一个男子假以颜色。今日怎么就当着别人妻子的面大吃飞醋呢?
单美仙心思细腻,当然明白云玉真心中那份酸楚,便拉着云玉真道:“玉真以后也不要管夫君叫‘元公子’了,不如就随姐姐叫‘夫君’吧。”
云玉真听得单美仙的话中之意,是接纳了她。可是她还不敢确定元越泽的心思。当即患得患失,又害起羞来。脸色变来变去。
元越泽当然也明白云玉真的心意,当即开口笑道:“玉真如果不嫌弃元某,那元某就欢迎你来到元某这个大家庭。”
看着羞红脸不敢说话的云玉真,巨鲲帮三个高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暗忖:“到底怎么回事?这元公子找到本帮这么隐秘的基地就是来说些情话的?”
“老夫陈老谋,欢迎元公子与夫人的到来,请问两位所为何来?”
元越泽正盯着羞得不敢抬起头的云玉真看,听见声音,便抬头答道:“元某本来只是为了打探下近来江湖最新消息,后来听闻玉真受到偷袭,我们又找不到玉真,美仙认为玉真出事了,于是便找来。”
见陈老谋三人一脸喜色,元越泽抓起身边云玉真的嫩滑小手,道:“玉真,你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谁敢伤你,我必定百倍偿还给他!”
云玉真刚刚因为见到了日日思念的元越泽,所以一时情难自禁,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出。哪知道经她这一闹,收获更大,元越泽表示愿意接受她,而单美仙作为元越泽众娇妻的大姐,也亲口说愿接纳她。她怎能不高兴的内心发狂?瞬即又想起自己的过去,马上心头凄苦起来,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元越泽的爱怜。于是又开始魂不守舍的自怨自艾起来。
“玉真,你怎么不说话!”
单美仙见云玉真脸色还是在变来变去,不由得头疼起来。
“啊?”
云玉真终于被推醒了:“元……元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让你改口叫夫君的嘛……”
单美仙调笑道。
陈老谋三人再度目瞪口呆:这元公子看来肯定是极其优秀了,他的夫人居然会主动接纳别的女人!虽然外界关于这元公子的传闻很多,但怎及专业以贩卖情报为生的巨鲲帮的情报来的准确?巨鲲帮的人都不太了解元越泽此人。只有两年前在江边亲眼见过他出手的一小部分帮众算是知道一点点情报而已,但在帮主的命令下,那一小部分帮众根本不敢说一句元越泽的事。
“姐姐不要笑……笑玉真了,玉真……配不……上的”云玉真脸色幽怨可怜,别过头去,越说声音越低。
“好了!先不说这些,这些以后再慢慢说,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越泽见在外人前也不好说感情之事。就赶紧转换话题,他现在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能伤得了云玉真。
云玉真也知道现在不是说感情的场合,便要开口讲述起来。
单美仙突然想到手镯内的其他女子,忙拉住云玉真,想让元越泽叫其他几女出来,让她们也听听最近几个月江湖中所发生的重大消息。
在陈老谋三人无比震惊的眼神中,手镯内众女从手镯中走出,由一颗绿豆大小,越变越大,最后恢复正常。几女之中魅力最大的当属商秀珣。虽然除了素素外,几女皆是不凡,但此时,她们多多少少的都成了商秀珣的陪衬。
感觉到陈老谋三人死死盯着商秀珣,呼吸越来越急促,元越泽轻咳一声。三人回过神来,忙扭过头去,再不敢多看一眼。心中暗叫:“我的娘呀!老子终于亲眼见到仙女了!”
云玉真见得走出手镯的九女,只有一个还算平凡,其他八个,个个不下于单美仙。而其中还有一个比单美仙还要美上三分的女子,云玉真同为女人,不禁都看直了眼。片刻后方镇定,元越泽为他们一一介绍过众女,云玉真一脸幽怨地扫了元越泽一眼,娓娓道起巨鲲帮的经历及这几个月来的江湖之事。
原来在元越泽几人大概一年前告别云玉真以后,云玉真果真是受到帮中事务影响,武艺进步虽然并不是很明显,却也将从前的实力提升了几筹,配合自己家传的剑法,云玉真率领巨鲲帮在东南沿海一带成为名副其实的霸主。
而由于巨鲲帮的越来越兴旺,惹的东南沿海三大帮派中的海沙帮渐渐与巨鲲帮产生了冲突。海沙帮本来的据点就在余杭一带。双方由于冲突而多少都有些损失。结果海沙帮的“龙王”韩盖天竟然派杀手夜间突袭云玉真与几位帮内高层所乘坐之船,结果云玉真大怒下便追击起来,直从长江追到太湖一带。“龙王”韩盖天忍不住被压许久的怒火,调动帮中高手,与云玉真所带领的巨鲲帮高手来了一场大混战。“龙王”韩盖天以为云玉真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刚过的小女子而已。结果,云玉真力战韩盖天,游秋凤,尤贵。并成功击杀韩盖天及游秋凤,尤贵为人阴险狡诈,使计逃了出去。
此事一了,海沙帮群龙无首,巨鲲帮开始顺利接手原海沙帮的势力范围及其帮众。结果就在海沙帮灭帮后的一个多月,云玉真正在余杭一带处理帮务的某一个深夜。十一个身穿乌金铠甲的蒙面人偷袭进来,那十一人各个功夫都很邪门,阴辣无比。云玉真单人应战,开始尚可与之平分秋色。结果是数招后那十一人结成一个戾气大阵,阵中更好似是有万千鬼魂一般。使得已非弱手的云玉真竟然挨不过五十招便败。还好,帮中守卫听得打斗声,叫来帮众围攻那十一人,结果那十一人硬是杀掉四百多名巨鲲帮帮众,成功逃脱。
其后,云玉真为了恢复伤势,不得不选择闭关修炼。但那十一个身着乌金铠甲的刺客却给了巨鲲帮众异常大的压力,最后只好在几位高层的密谋下,来到这处巨鲲帮从前建立的秘密之所。结果云玉真闭关后发现那股阴狠的戾气渗入她的脏脾,仿佛可以销蚀血肉一般,异常难以根除。又担心尤贵找来的那些帮手到处为难巨鲲帮在外的帮众,便也不敢立即闭关。这日,正与三位高层商量此事时,正好元越泽一行人到来。
元越泽与几女静静听完云玉真的讲述,陷入沉思中。
蓦地,元越泽又想到了丹阳江边偷袭傅君婥的那些人。那些人不怎么强,但又是什么来路呢?
一切形势早已脱离掌握,元越泽头疼了起来。


第020章 御剑仙子
听得云玉真道出事情经过,元越泽与单美仙都陷入沉思中。
桌上其他人见状,也都默默不语。
元越泽想来想去也没任何线索,只觉云玉真被暗杀一事太匪夷所思,不禁怒从中来。全身元气暴绽,直欲仰天长啸!
一直坚持吸纳天地灵气炼化元气的元越泽,此时的功力已经异常强大,只要他放开所有真气,恐怕一声吼叫会传便整个弋阳。卫贞贞见状慌忙捂上元越泽的大嘴,但真气已经被发动,此时只能无声的暴发开来。
“篷!”
几人议事的房间连同周围的许多木屋全部被强劲的真气所引,如同被龙卷风袭击过一般,倒塌的倒塌,粉碎的粉碎。那些房屋附近的士兵们更是受到影响,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些伤。
“夫君不要动气,且听贞贞解释。”
卫贞贞见元越泽一脸不明白的表情,忙开口道。
“大家退下,刚刚是意外,不用担心。”
云玉真见发生了这样大的爆炸声,引得再远一点守卫的巨鲲帮帮众们都提着武器围了过来,便抢先开口安抚帮众情绪。
“贞贞稍后再说,先救治一下附近受伤较重之人。”
单美仙听见周围许多人叫苦连天地发出痛苦哼哼声,也开口道。
言罢,单美仙与几女一同行动,一刻钟后,受伤的帮众已经被包扎好,但他们却只知呆呆看着周围几个云端仙子一般的女子。
在云玉真呵斥下,附近帮众忙收回呆滞的目光,退到更远处。
众女再次回座,卫贞贞在元越泽的示意下开口道来:“夫君刚刚又要警告那些偷袭君婥姐及玉真姐的人吧?”
卫贞贞开口问到。
“虽然以夫君此时的元气,只可以将声音传遍弋阳城,但贞贞觉得这样不妥,那些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就算知道夫君的本事,也难保他们还会不会继续玩些阴谋手段。更何况夫君的真实本领只有咱们自己家人才知晓!外面人所知道的大都是关于夫君的谣言,所以贞贞以为,那些算计咱们的人,一定会把夫君的本事看轻的。”
卫贞贞看着点了点头的元越泽道。
“现在夫君已再不是一个人了,与我们牵连的势力有几方了。那些将夫君看轻的人在将来真正见识到夫君的厉害后,一定会或明或暗地拿与我们有关联的人开刀,比如秀珣妹妹的娘家‘飞马牧场’,再比如致妹妹的娘家‘宋家山城’,甚至于傅大师的‘奕剑阁’。”
“再者,即便那些人明白了夫君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转而偷偷的隐藏起来,那他们之前对君婥姐及玉真姐所做之事岂不是白做了?夫君不是常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吗?那些人一旦藏起行踪,我们又如何‘百倍还之’呢?”
卫贞贞说地头头是道。
“贞贞所言极是,现在是‘我在明而敌在暗’,而且我隐约感觉他们这些势力似乎都不简单,暗中很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夫君因玉真被欺负而发怒之心,我们都明白,但是做法上并不妥当。”
单美仙接口劝道。
元越泽静静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老谋三人脸上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这位元公子实力强得可怕,刚刚只是随意压下怒火就能引出那么大范围的强劲罡气。而他的妻子们更是强悍得不得了,竟然当面就敢对元越泽的行为指指点点。在这时代,还真是如天方夜谭一般的存在!
元越泽却没觉得卫贞贞与单美仙的做法有何不妥,他也明白在来到这个时空一年多的时间里,说是入世,实际上都一直在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他此时的人生经验比之在天山之顶时并没有多大长进。而且卫贞贞与单美仙所言句句是理。他又有何理由不听呢?
“美仙有一办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单美仙见元越泽仍然思索不出什么可行之法,便用眼角扫了陈老谋三人几眼后,开口道。
陈老谋人老成精,见此情景,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便与另外两人起身施礼道:“公子与诸位夫人请先与帮主详谈,我等先去收拾些晚间可供休息之地。”
得到云玉真点头应允,陈老谋三人退下各自做事去了。
“我以为现在应该将玉真娶进家门,夫君助玉真炼化身体后,玉真再出去正常办理帮中事务。那些偷袭之人想来定不会放弃再次击杀玉真的机会,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只要他们再来,就一举将其全部拿下,逼供的办法有许多,即便他们死咬着不开口,我们也可杀掉他们,为玉真报仇。”
单美仙笑着瞄了一眼脸色复杂的云玉真,开口道。
云玉真再次听得单美仙亲口提出接纳她,不仅右羞又喜,旋即又想起自己的过去,脸上便又多了重苦涩之意,复杂迷离起来。
“姐姐好意,玉真心领了,但玉真不能答应姐姐……与公子……”
云玉真苦涩地开口道,语气中满是倔强。
她只要答应了单美仙的提议,那人生就将彻底改变,有人关爱,有温暖的家庭,有强大的实力。但云玉真一口拒绝。可见其对元越泽的情谊有多浓!用情最深时,哪个女子都希望把最完美的自己献给自己倾心的男子,如今的云玉真,就如同一年多前的单美仙一样,她站在元越泽面前时,忍不住的会自卑,这是一种心病,一个心结。
单美仙见云玉真如此,当然也有感触。心病还需心药医。但能够越早炼得身体就越好出去部署行动。元越泽大概明白了云玉真的想法,也不勉强,与诸女在原地休息后,拉着卫贞贞到临时厨房中忙活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几大锅饭菜做好,元越泽嘱咐陈老谋等几位高层拿出去分发给下面忙活着的帮众。
元越泽此举纯粹是无心之举,但看在陈老谋几人眼里,却感激莫名:这宋阀姑爷亲手下厨为巨鲲帮手下作菜,而且只闻味道,就可知是何等的美味。再观帮主,似是对元公子情有独钟。以后帮主嫁给这元公子,是帮主的幸福,也是帮众们的幸福了!没有哪个下属会喜欢只靠威势压人的头领,能得人心的方是大材!
用过饭菜,单美仙留下元越泽与云玉真,拉着其他几女进到手镯中休息。
元越泽帮云玉真逼出体内那股阴邪之气后,拉着不敢抬头的云玉真来到山谷外围的山头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二人皆是默然不语。
“玉真能告诉我为何要拒绝我吗?是因为元某的妻子众多,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丈夫?”
元越泽回想从前读过的各种书籍,尤其是心理学方面的,便开口道。
云玉真并不说话,只是一脸凄苦地摇头。
“玉真想听我的身世吗?”
元越泽又道。
云玉真终于苦涩之情略减,显然是很想知道元越泽的一切。因为这个问题她都憋在心里快一年了。
元越泽便慢慢说起自己的故事,从四岁入天山,到二十岁入大唐,其后又着重把与单美仙的相爱经过说给云玉真听,目的就是想助她解开心结。
云玉真越听越震惊,最后脑子根本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元越泽也不打断她,只是轻轻将她拉到怀里。
过了许久,云玉真似是定下神来道:“原来如此,玉真仔细想想发生在公子身上的事,终于能解释得通了。”
“其实我这个人呢,正如美仙所说,有时候真的很笨的,尤其面对女子的时候。玉真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嫁给我?’”元越泽道。
云玉真的心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地矛盾了,而是饱受各种复杂矛盾想法的煎熬。
“公子不要再逼玉真了,玉真明白公子的心意,但玉真不能……也不配……”
云玉真垂下螓首,泪水再次滑落脸庞。
“我最开始的确是可怜玉真,但没有半分瞧不起玉真之意。如果玉真当日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委身于独孤策,那元某一定会祝福你们。可我知道,玉真只是想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不然已你一双柔弱的双肩,无论如何也无法抗起诺大的帮派的!玉真一定因为自己曾与独孤策的事而拒绝于我,但我要告诉你,元某对这种事看得并不重。重要的是你的心。你可知在高丽那段时间,提起中原时,第一个出现在我脑子里就是当日披着白披风,身着绿衣的你,你的样子在过去一年里,没有半分的模糊,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脑子里。”
元越泽望着远方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此的直白,云玉真已经哭得像个泪儿人。
“过去的都过去了,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玉真所做之事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该以一帮之主的身份入江湖。今后玉真就不用再做任何违心之事了,也不再有任何人能令你受到委屈!”
元越泽又道。
低头看了看泪水已经流得差不多的佳人,元越泽大嘴直接冲着那小巧红唇印了上去。云玉真只觉脑子一热,就把周围的一切都忘记了,只知将自己那条芳香的丁与元越泽纠缠在一起。
二人一路亲吻下来,足足撑了一柱香时间。分开时,云玉真早已浑身瘫软在元越泽怀里,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紧紧贴在元越泽那温暖宽广的胸前,不愿再离开半分。
感受得到元越泽那无比的爱怜只意及宽慰的话语,云玉真银牙一咬:“玉真得公子与美仙姐姐厚爱,愿追随公子,只希望其他姐妹们不要嫌弃玉真。”
声音虽然低,但语气中却满是执著。
“没有任何人会嫌弃你,美仙也知你的心结,才让我开导你,试问如果玉真对我真的没情谊,又怎么会把过去看得那么重呢?而且……”
元越泽笑道。
“而且玉真一年前送我与美仙四人离开后自言自语的那番话,我们都听到了的。”
“啊?”
云玉真当然清楚地记得一年前自己喃喃自语的那句话。脸上立刻又布满了红霞。羞涩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元越泽也不再说话,就那样轻轻着搂着她,看着远处的风景。
“今晚我就帮玉真炼化身体,明日起再修习些武艺,也早些让那些害你之人受到惩罚。玉真以为如何?”
半晌后,元越泽才开口道。
云玉真如一只柔弱的小猫一般偎依在元越泽怀里,听他此话,已明白今晚要发生的事了,脸又烧了起来。轻轻的“恩”了一声。
再依偎片刻,时间已是午后,元越泽便拉着云玉真进入手镯。众女见此时云玉真的模样,知道云玉真心结已去,也为之高兴。单美仙到元越泽耳边嘀咕几句,便娇笑着带其他几女到别处看风景。元越泽也是微微一笑,拉起云玉真往屋内走去。
云玉真虽没听到单美仙的话,但也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低着头跟在元越泽身后,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玉手因太过用力,显得苍白而无血色。
进得屋中,元越泽坐下将云玉真拉入怀里,感觉到玉人娇躯略微发抖,便笑道:“玉真可是紧张,害怕吗?”
云玉真则仍然是低垂螓首,摇了摇头。
按理说,云玉真又不是第一次,不该如此的紧张。但此时不同往日。从前只是身体上的交易而已。而此时,却是心灵上完全找到归属后的那种充实的感觉。
轻轻抬起云玉真的下颚,看着一脸红霞,眼带春水与幸福之色的佳人,元越泽心头满是感慨。深情地深吻下去。手上更是没闲着,在佳人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慢慢活动着。
云玉真只觉心头泛起一种从没有过的充实与安全之感,双手抱上元越泽的头,鼻息越来越浓重,身子越来越热。随着元越泽“怪手”在自己敏感的区域来回活动,云玉真喉间更是不由自主的发出咿呜之声。
双-唇再分,元越泽看着怀中娇喘吁吁,双眸中春水朦胧的云玉真,柔声道:“玉真,把一切都交给夫君吧,让我们这个家庭为你分担一切。”
感受着香臀下那壮硕的“小小泽”云玉真既幸福又害羞地轻声道:“玉真得夫君眷顾,此生再无遗憾,请夫君怜惜玉真。”
褪下所有衣饰,玉人那玲珑娇躯一览无余的出现在面前。滑嫩若凝脂般的冰肌玉肤因害羞而染上淡淡的红晕。仿佛散发着一团光晕一般。怒云双-峰圆润滑腻,因紧张而颤巍巍地轻抖着,嫣红的两粒相思豆是更鲜艳夺目,小腹平坦光洁,两侧收束的腰肢线条勾勒得让人发狂。浑圆结实的玉-腿配上那勾人魂魄的神秘地带,元越泽轻轻伸手抚了上去。
如果从前的云玉真遇到这种场景,一定会露出媚惑众生之态。抛抛媚眼,搔首弄姿。但此刻的她,宛如未经人事的处子一般,紧张,期待,兴奋等等心情一齐涌上心头。
感受着元越泽那温暖的大手,云玉真檀口中不禁发出一丝丝的娇吟。偷偷睁开秀眸,正看到元越泽那健美笔挺的身躯,充满了力与美之感,仿佛是一尊雕刻得极其完美的塑像一般。
云玉真只知痴痴地看着元越泽那震人心神的躯体,颊上更染桃红,目光更是想移都移不开。见到元越泽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近,云玉真深呼一口气,半闭星眸,檀口微张的喘息起来。
“呀!”
一声尖叫,云玉真终于亲身感受到了那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小小泽”的威猛,两串夹杂着疼痛与幸福之感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流落眼角,浑身僵硬地抽泣起来。
元越泽也有些纳闷,云玉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如黄花闺女一般?难道独孤策的‘本钱’太过可怜?
看玉人略带痛苦的表情,元越泽忙拿出各种散手,抚慰起云玉真来。
感受得到元越泽的温柔,云玉真痛苦之感逐渐褪去,睁开双眸,羞涩地道:“夫君,爱我……”
旋即又紧紧闭上双眼,享受起来。
再小片刻后,醉人娇吟与沉重呼吸之声从房中传了出来。
一个多时辰后,再一次攀登上极乐之境之后的云玉真终于靠一己之力使元越泽交出生命精华,昏睡过去的同时也开始接受身体的炼化。
元越泽则是做在一旁看着她。
“进来吧”元越泽对着关着的房门笑道。
单美仙的窈窕身影随着房门的打开而出现。
“人家可不是故意来的,本想来帮忙呢!哪知玉真这么厉害!”
单美仙娇笑道。
元越泽也不言语,只是笑着揽过单美仙,坐在床头静等云玉真。
炼化过程很短,只半个多时辰。可能是由于过去云玉真身体表层的杂质早就已被除净,此次只是排除深层次的杂质的原因。
云玉真天生体质优异,并没有休息多久就转醒,看着身边的元越泽及单美仙,云玉真眼中满是深深的爱意和感激。单美仙发现元越泽似乎有什么事要说却又不好开口,便追问起来。元越泽便支支吾吾地将云玉真身体为何还如处子一般的疑问问了出来。
云玉真一听,眼中再次升起水雾。想来内心深处仍然是有着抹不去的愁苦。
单美仙忙在一旁开导:“玉真现在已经不是凡人,你该清楚夫君对你的爱有多深,如果你的内心不高兴,夫君会比你还要难受。”
单美仙话语直白,但云玉真也从中明白了二人多自己是多么的关心和爱护。想明白这些后,云玉真玉手抹干泪水,笑靥如花地献上香吻,开口讲了起来:“玉真十七岁那年就认得独孤策,刚刚懂得情为何物时,自然就被他那外表所吸引,后来他更一点点讨好玉真,而父亲也想攀上独孤阀这棵大树,便在有意无意地撮合我们。玉真十八岁那年,父亲在帮派争斗中身亡。玉真感觉失去了一切,独孤策那时又出现了,说如果玉真嫁给他,他就保巨鲲帮百年基业。玉真当时太小,根本不懂这些事情,又害怕父亲交给我的帮派会毁于我手,便应了独孤策。哪知他得了玉真身子后,只知玩弄。玉真随后肩负帮主之责,又已不是清白之躯,明白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已不再属于我,遂也不在意起来。哪知独孤策随后的几年里,根本不再找玉真,似是找到了新的女人。直到去年为了打探夫君之事,他才又来找我,被我赶出门外。玉真当时觉得天下间能让我倾心的只有夫君了,但玉真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没资格去追求所爱,所以那时起便打算与独孤阀决裂,无论以后玉真是生是死,都不会再自己作践自己。”
云玉真说得很干脆,不拖泥带水。说起独孤策时,更好似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般。此时才是她真正的解开心结的一刻。如果说她还恨着独孤策,那说明她内心中多少还是有着这个人的。因为没有爱,哪来的恨?
元越泽听到这一切,内心无比痛恨独孤策,又想起了独孤霸,暗忖:独孤家果然没几个人是正常的,都是变态!
感受得到云玉真彻底的敞开内心,元越泽无比高兴,揽过云玉真,三人就那样静静地体会着温馨之情。
晚间十分,卫贞贞来叫三人出去用膳。几女初见炼化身体的云玉真,都一片惊叹之声。并非云玉真比几女高出多少,而是几个时辰内就有如此大的变化,任谁都会惊叹。云玉真此时相貌也恢复至十八,九岁一般,清秀可人,光彩四射。气质也如众女一样。在众女的恭喜声中,云玉真大大方方地姐姐妹妹地叫开了。
饭后,元越泽与单美仙,宋玉致,云玉真,卫贞贞,傅君婥,傅君瑜七人商议下一步行动,其他几女由于性子原因,又没什么江湖经验,根本不适合参加这种议事场合。
最后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商讨,几人决定云玉真先苦练几日武功,然后再次露面武林,用以引那些刺客再来刺杀。
云玉真又提议想将帮派交给几位高层掌管,她此后只想随元越泽及诸姐妹到处行走,过些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单美仙略一思考,觉得云玉真这个想法可行,便提议为几位值得相信的长老洗髓伐毛,同时再传几门武功心法予巨鲲帮帮众。这样云玉真以后也能安心。
元越泽亦认为此法不错,云玉真便叫来几位绝对信得过的高层,如陈老谋,卜天志等七人,说明计划,陈老谋等人闻听此话,当场跪地发下毒誓。一方面为能够为洗髓伐毛而兴奋,另一方面也为云玉真能够得到如此好的归宿而高兴。他们这些高层都是当年跟随云广陵四处奔走的战友,对云玉真这个侄女有着无比的疼爱之意。
随后的五天里,元越泽一家人再次动用脑海中的奇力,亲自为七位高层洗髓伐毛,又传两门功法给他们,那些下属们得如此高深武学,都感激不已,当场表示效忠之心,让元越泽失笑不已。
云玉真随后当众宣布将帮主之位传给卜天志,另外六人则为长老。而卜天志为表敬意及对巨鲲帮的忠心,也宣布云玉真日后只要一句话,巨鲲帮上下也必要遵从。
卫贞贞将那套素女剑法传给云玉真。在小山谷里住了八天,日夜不休的云玉真的武功终于修得小有模样。
第九日的清晨,元越泽带起面具隐藏在帮众队伍中,在云玉真带领下,一众人日夜赶路得走了三日三夜,终于来到巨鲲帮在余杭的总部。与巨鲲帮仍然守在此地的人打过招呼,一行人进入议事厅。
“想来我们现在的行踪肯定会被有心之人注意到,我们这般多的人在此,那些刺客可能会有忌讳,如此想擒下他们便困难了。”
众人分别落座后,宋玉致先开口道。
“致致说得在理,我们该想个陷阱让他们自己来投。”
云玉真也附和道。
“这个不难,只要我们刻意地示弱就可以了。明日我们就离开几人,分别去通知岭南,牧场及高丽三地的人小心被袭。这样余杭势力就显得薄弱,那些刺客如不死心,一定会再来偷袭。”
单美仙开口道。
众人皆称是。
最后分工结果:宋玉致与单如茵回岭南送信,商秀珣与单琬晶回飞马牧场送信,傅君婥独自回平壤送信。单美仙与卫贞贞,傅君嫱隐藏在仍装做伤患未愈的云玉真身边,同时也可以陪伴着素素。
※※※※※元越泽则与傅君瑜二人往江北一带的淮阳,彭程,东平,武安等宋阀在北方的各大落脚点传递消息。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外人知道元越泽此时已离开余杭,另一方面也可迅速告知宋阀北方各落脚点最新消息。宋阀盘踞南方,所以北方各落脚点的作用很是重要。
因并不担心余杭云玉真与单美仙几女,所以元越泽与傅君瑜一路行来,速度倒也不快,游玩得也算开心。
十日后,赶回余杭的二人进入丹阳。
来到这个时空后,元越泽似是与丹阳城有缘似的,来回几次都经过这里。进得城中,走在人来人望的繁华长街上,感受着热闹的气氛即略带亲切的感觉,元越泽给傅君瑜讲起了当日与傅君婥之事,听得傅君瑜一脸羡慕之色。
元越泽整于傅君瑜说说笑笑,只听得前方马蹄声震天,宽广的街道上的行人更是被惊得直往两边闪。元越泽二人站住身形,向前望去,只见数百人马威风凛凛地开道,前方的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更是不停地在驱赶着挡在路上的行人,叫骂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百姓当然惹不起他们,争相走避。
元越泽见此情景,心下不悦,眉头一皱,就要抬腿向前方那一队人马处走去。傅君瑜一见他的表情,忙拉住他,摇了摇头。
元越泽也知傅君瑜担心自己到处树敌,便也不说话,长呼了一口气,站到路边。
迎面而来的队伍中心有两人,左边那人身材魁梧,人高马大,年纪约四,五十岁上下,浓眉大眼,八字胡,配上那鹰钩鼻与宽阔的额头,竟生出一种极具威势的相貌。再观其一身杀伐之气,似是经历无数战役之人。
而右边那位,一身简练的武士服,身披黑色巨大斗篷,左右披肩高高鼓起。此人年约四十,人似铁铸,高壮如山,肤色古铜,威武不凡。脸额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配合着那双绽射着残酷寒光的双眼,越发显得高深莫测,浑身所发出的那股强横之气与左边那男子相映成辉,叫人不寒而栗。
马上的二人并不怎么多说话,只是偶尔开几下口。二人背后,仍有上百人马护持,这些人马的装扮与前段时日元越泽在路上所遇的江淮军一模一样。瞬间,元越泽就已确认了这二人的身份。只是有些纳闷为何二人会在丹阳城内出现,还如此的肆无忌惮!
那一行几百人护持着队中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过。右边那男子左顾右盼,对路过的长相清秀的女子都要上下打量一番。蓦地,他眼光转向右方元越泽,眼光不期然地扫过面覆轻纱的傅君瑜。登时人就呆在马上。显然被傅君瑜的风采所迷醉。
傅君瑜虽是轻纱遮住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但其身段与气质却是无法遮掩的,还有那双似是会说话的剪水双瞳,足够让世间男子为其倾倒。一路上打量她的人也有很多,但是见其左手持剑,一般的人有贼心也没贼胆来招惹于她。只能把嫉恨的目光投向她身旁的元越泽罢了。
右边马上那男子痴痴地盯着傅君瑜,傅君瑜似是感觉到那股目光,抬眼望去,心头登时不悦,目光转寒,秀目含煞。而那马上男子仿佛完全没觉察到傅君瑜的杀气一般,只知拿双眼在傅君瑜玲珑的娇躯上来回扫视。
元越泽感觉到傅君瑜身上所发出来的杀气,便问缘故,傅君瑜娇笑一声,也不回答,挽起他的胳膊,向相反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后方传来呼喊声:“二位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二位一叙。”
元越泽回头一见,原来是刚才护持队伍中身着劲装之人。便也不搭理他,刚要开口拒绝,却听傅君瑜在一旁开口冷声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壮汉一脸倨傲地答道:“我家主人乃铁骑会帮主,武林中人称‘青蛟’的任少名任会主!”
“什么任少名,任少字的?我们不认识,告辞了!”
傅君瑜开口道。
“放肆!你这婆娘敢侮辱我家会主!”
那壮汉闻听主人手辱,再也忍受不住,拔刀猛劈向傅君瑜。却见眼前寒光一闪,身体便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地倒下去,而傅君瑜的宝剑仍然握在手中,似乎根本就没拔出来过。
“扑通”那壮汉倒地不起,再没了半分气息。
元越泽看着那地上的尸体,苦笑着摇头:好好的干什么不珍惜生命?惹上我们就等于提前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在远处围观百姓那惊骇的目光中,傅君瑜继续挽起元越泽胳膊,转身向前走去。
刚行了是十丈,就听得身后震天的马蹄声传来,二人站住身形,回头望去。
原来刚刚那队人马全部返回,在二人周围形成包围之势。
“尔等可是嫌命太长了?”
元越泽淡淡地开口道,语气不带一丝气势,如九天上的声音一般缥缈无踪。
那脸纹青龙的男子下得马来,走上几步声如洪钟地开口道:“在下任少名,两位请了,为何当街杀我手下?”
“因你手下出口侮辱我爱妻。”
元越泽仍然淡淡地答道,仿佛周围这几百人的军队根本就是死人一样。
“老夫江淮杜伏威,阁下可否告知姓名?”
左边那男子也早就下得马来,便插口道。
“我家夫君姓名岂是尔等想知便知的?”
傅君瑜冷冷地插口道。
“当街杀人,两位真当我等是软弱之辈?”
杜伏威被傅君瑜的一句话惹得火起,怒声道。
“是又如何!”
傅君瑜答道。
“那就有请这位仙子随任某走一趟!人命关天,岂容你说杀就杀?”
任少名仍然是死盯着傅君瑜道。
“那就划下道来!你这贼子对我妻子生出yin邪之心,吾岂能让你安然离去!”
元越泽声音不再平淡,而是被激起了怒气。
“哼!”
任少名与杜伏威同时冷哼一声,周围的壮汉们立刻亮出兵器,准备围攻。
刚刚还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一见此景,早溜之大吉,谁知道会不会因为看热闹而丢了性命?
“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傅君瑜抢在元越泽开口前道。她练得《御剑神诀》后只是与元越泽几人切磋过,还没有在实战中真正锻炼过,今天正好上来一试这数月来苦练的成果,也可一解被人以猥亵的眼神觊觎之恨。
“杀鸡焉用宰牛刀?会主,请许奴家出战!”
一声银铃般的娇笑声从任少名身后传来。随后,一道身影从任少名身后闪出,原来是个秃顶美女,正是任少名手下两员大将之一的‘艳尼常真。
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如丝的细眉下眼角朝上倾斜,颧高鼻挺,粉红的嘴唇配着整齐的雪白牙齿,迫人的艳光,像太阳般照耀着两人。此刻正眼角含怒地盯着傅君瑜,显然是嫉妒傅君瑜的姿色与风采。
“那就让老子来教训这个小白脸一下!”
任少名身后另一股洪亮的声音响起,身影现处。
原来是个身材粗壮,额上戴了个钢箍,高大凶恶,身穿红色僧袍的秃头和尚,右手持着一根百多斤的禅杖。此人正是任少名手下另一员大将,艳尼常真的姘头,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被人称为‘恶僧’的法难。
“咯咯……”
傅君瑜婉转的娇笑声响起,右手捂上面纱,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一般道:“就你们?还想见识我家夫君的本事?你们如能挡得住我两招,再与我家夫君交手不迟!”
常真,法难二人受傅君瑜如此蔑视,怒从中来,齐攻上前去。
“销魂彩衣”是常真的独门兵器,此时正如云舒展,虚实难分,光色幻变,使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常真下一步到底会采取何种攻击。
法难则挥动着那根重逾百斤的禅杖,携带着霸道凛冽的气势攻向傅君瑜,杖势沉猛霸道,直取傅君瑜下肋。
傅君瑜看清来势,左手上的‘灵虚宝剑’并不出鞘,银色光芒闪处,与“销魂彩衣”交织在一起。右手则捏指成剑,点向法难禅杖的月牙形杖头。
一击之下,法难根本承受不住傅君瑜的浑厚剑气,身形后退几步方停下,心下一惊,收起轻敌之心,鼓起全身功力再次出击。
“销魂彩衣”不知是何种材料编织而成,与‘灵虚宝剑’接触的那一刹那,竟然变得柔软无比,傅君瑜宝剑之上所携带的剑气更是如泥牛沉入大海,彩衣顺势张开,罩向傅君瑜全身,而彩衣后方,常真那蕴含着十成功力的右手则直取傅君瑜颈部。正好与再次扑上来的法难形成一左一右的夹击。
傅君瑜秀目圆瞪,凛冽剑气由‘灵虚宝剑’上发出。
“铮!”
银光大作,场中之人皆被刺目光华刺得闭上双眼,再睁眼双眼时,却发现常真与法难已经是地上的两具尸体了。那‘销魂彩衣’与法难的禅杖更是被切碎,落在二人尸体旁。
而傅君瑜则依然站在那里,仿佛动都没动过,只是此刻她的双手抱立胸前,‘灵虚宝剑’仍未出鞘,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在她周围一尺空间内上下左右飘飞不定,速度越来越快,傅君瑜的身边皆是绚丽的剑影。
周围的人全被傅君瑜这一手给震住,杜伏威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任少名眼见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助手竟然在前面这个柔弱的女子前面走不过两招就一命呜呼,再也压不住怒火,无视傅君瑜身前上下翻飞的剑影,只是恨声喝道:“两位到底何人?为何如此杀任某的手下?难道以为任某怕了你们不成!”
“我夫妻二人本来好好走在路上,你手下先侮辱于我,而你这两个手下又不知死活前来擒拿我,你说到底是谁招惹了谁?”
傅君瑜伸手抓回宝剑,微微一笑道。
任少名绝不是怒火攻心就忘了一切的人,他见得傅君瑜剑术诡异无比,只以气就可以将剑御到这种随心所欲的地步,当下也不敢小视。便抬头对杜伏威道:“杜总管,你我二人合力一击,定当取这婆娘性命!”
杜伏威混迹江湖数十载,也看出傅君瑜这一手御剑之术是多么的神奇与高明。
今趟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与丹阳内应已经安排好,又联合九江霸主任少名,打算数日后一举拿下丹阳这个重镇,再抢占蕲春,与九江连成一线,其后则有更大优势直取‘南都’江都。
但怎奈任少名突然被别人妻子的美色所迷,现在又死了两个得力手下,想罢手也不可能了,否则面子往哪里放?现在杜伏威已经是上不来下不去了,他更担心的是傅君瑜身后一直负手而立的元越泽,元越泽身体内所发出的那股雄浑的内息使杜伏威也有些莫名惊骇。
瞬息间,杜伏威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冷静下来,到任少名耳边轻声几句,就见任少名大怒起来,喝骂道:“杜总管,今日之事怎可如此罢休?传出去我任少名还哪能抬得起头来走路?任某就是死,也丢不起这个脸面!今日若就此离去,日后还有哪个手下兄弟会看得起任某!”
言罢,任少名双手成爪,如电一般吸过后背上的那对成名兵器“风雨流星锤”口中喝骂道:“小娘皮,任某擒下你定当让你在老子身下生不如死地呻吟!”
话音未落,他闪电破空一般掠向傅君瑜,双锤左右张开,激得周围一丈内罡风暴作,势如毒蛟出渊,似是不把眼前的女子轰成碎片就绝不罢休一般。
已经燃烧至白热化的怒火,使得任少名一击便已是最高功力。锤影重重,飘忽不定地砸下。
围观铁骑会众见任少名如此有威力的一击,登时喝起采来。
“会主终于亲自出手了!小娘皮等着被擒吧!”
“哇,终于能够亲眼目睹会主的神威了!”
任少名一击来势悍猛,傅君瑜脸色丝毫不变,姿势更是不动如山,配合着那仙韵飘飘的柔美身姿,使得围观的江淮军都觉得世上竟然还有对这样的云端仙子下狠手的男人?
听到任少名那侮辱的语言,傅君瑜已生出毙掉他的心思。眼见对方来势凶猛,傅君瑜剑指遥引,以气御剑,“灵虚宝剑”嗡嗡作响,似是对遇到了可以一拼的对手那般的兴奋。接着,剑气猛激,剑身疾速旋转起来,汇聚成一堵坚实的铁桶一般的气墙。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灵虚宝剑’与‘风雨流星锤’在眨眼间就已交击十几次,火花四溅,爆出连串的清脆声响。
一招过后,无功而返的任少名落回地面,看向前方的傅君瑜,依然回到双手抱胸的姿势,‘灵虚宝剑’则一动不动的凭空而立在她的身前,剑身微微在抖动着,似乎在嘲笑着任少名的实力之差。
元越泽都要赞叹傅君瑜心理战术运用得当,其实傅君瑜此法耗力甚巨,如短时间内不能收拾任少名,她必败无疑。
“吼!”
任少名略一闭目,平息下怒火攻心的心态,好整以暇后暴喝一声,一招两式,双锤一前一后再次攻向傅君瑜。
但见锤影闪闪,似是无穷无尽一般扑面而来,傅君瑜嘴角略微一翘,剑指与“灵虚宝剑”直面格挡锤路。任少名这一招中,攻守兼备,锤头沿着锤链按照诡异无比的路线前行,前锤与‘灵虚宝剑’相拼,后锤却划出一道极美的弧线,直取傅君瑜头部。
眼看傅君瑜就要成为锤下之鬼,任少名心头有些得意起来。哪知,情况骤变。
“嗖!”
本来与前锤仍在绞缠混斗的‘灵虚宝剑’竟然凭空出鞘,剑柄如闪电般飞至后锤的前面,挡住任少名这灌注了十二成功力的一击。
任少名惊讶间,出鞘后的‘灵虚宝剑’已如被人亲手操控一般,以缓慢无比的速度横斩任少名的脖颈。
这一招元越泽看得清楚,外人眼中看起来慢,实际则是快若奔雷,任少名很可能要死在这一剑下。
任少名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死前最后一声吼叫都来不及发出,‘灵虚宝剑’就已经横向扫断他那粗壮的脖颈。
不可一世,叱咤风云,一生也只是败在‘天刀’宋缺手上的九江黑道之王就这样结束了满手血腥的一生,死不瞑目。至死他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女子手下走不了三招。而自己竟然连杀自己的人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
“会主!”
一直以来都是以无敌形象出现在铁骑会众心中的任少名就这样两招内死掉,铁骑会周围的会众已经震惊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一般只知傻傻地看着傅君瑜。一旁的杜伏威更是惊骇无比。
‘灵虚宝剑’剑身不沾一丝鲜血,与剑鞘同一时间内回落到傅君瑜手上。
“杜总管可想出手?如有兴趣,在下奉陪!”
元越泽走到傅君瑜身旁,拉起她的有些颤抖的玉手,暗中将真气渡了过去,再对着仍然一脸惊骇的杜伏威笑道。
杜伏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任少名之强,杜伏威也不敢保证百招内可以击败他。但眼前这个女人轻描淡写间就硬将任少名击毙。杜伏威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噩梦,他再也不敢有什么想法,拱手施礼,声音中仍然底气不足地道:“尊夫人剑术高超,想来公子也定是个中高手,杜某这几下庄稼把式怎敢班门弄斧!就此告辞!”
说完此话,杜伏威仍然是一动不动。因为他明白:此时他们这一群人的性命,全部都掌握在眼前这对青年男女身上。人家没开口放人,他绝不敢动。
“杜总管似是与这任少名有些往来,今日杜总管并无欺我夫妻之意,在下也不欲多惹杀孽。日后若杜总管想报仇,就尽管找我夫妻二人!请吧!”
元越泽笑道。
杜伏威还哪敢多说一句话,匆忙带着手下狼狈逃走。暗忖找你们报仇?你们不来惹我就谢天谢地了。
扫了一眼周围一脸死灰之色的铁骑会众,元越泽叹了口气,拉着气息逐渐平复的傅君瑜,向城外走去。